从故宫ldquo万紫千红rdquo
2022/6/6 来源:不详防治白癜风 http://news.39.net/bjzkhbzy/170621/5478875.html
故宫博物院专家带您品鉴
古画中的一花一木
《寓兴:花木的图像史》王中旭著本书的写作建立在作者参与主持、筹备年故宫博物院午门年度大展“万紫千红——中国古代花木题材文物特展”的基础上。按时代与风格依次将花木画的发展分为:花之容、花之格、花之情、花之瑞四个部分,通过图像与文字,阐述花木画自唐代发展至宋代,再至元明清的发展历程,包含了石刻线描、壁画、卷轴画诸多形式。同时,作者以“寓兴”为题,指出古代画家往往在所画花木上寄寓、投射以人的情感、品格。四个章节环环紧扣主题,使得每一时代画家对花木寄托的感情、品格得以体现,展现了一部花木画发展的图像史。王中旭,中央美术学院博士,故宫博物院研究员。曾获年度“敦煌奖学金”一等奖,年入选“国家高层次人才特殊支持计划青年拔尖人才”。主要研究方向是中国宗教美术史和明代绘画,发表学术论文十余篇,出版专著《阴嘉政窟——敦煌吐蕃时期的家窟艺术与望族信仰》《中国古代物质文化史·绘画·明清寺观壁画》。年负责筹备“降龙伏虎尽神通——故宫博物院藏罗汉画特展”,年负责筹备“千里江山——历代青绿山水画特展”,年负责筹备“万紫千红——中国古代花木题材文物特展”。
目录
序
花之容从应物象形到富贵写生
唐以前文学、绘画中的花木形象
唐代花木画之独立
黄徐体异与北宋宫廷花木画
南宋宫廷花木小品
花之格墨画君子与文人趣味
宋代君子题材墨画的兴起
文人趣味影响下宋元传统题材花木画之变革
元代君子题材墨画
花之情书斋闲赏与卧游观物
文人趣味渗透下的明前期宫廷、浙派花木画
明前期君子题材墨画
明中期吴门花木画与文人生活
晚明花木画的承袭与新变
花之瑞富贵吉祥与雅俗趣味
清初大写意花木画与遗民情感
恽寿平没骨花与清代宫廷花木画
清中晚期扬州画派、海派花木画与市民趣味
《寓兴:花木的图像史》序
王中旭
北宋徽宗朝宫廷编撰的《宣和画谱·花鸟叙论》称:
“所以绘事之妙,多寓兴于此,与诗人相表里焉。故花之于牡丹芍药,禽之于鸾凤孔翠,必使之富贵;而松竹梅菊,鸥鹭雁鹜,必见之幽闲。”
其中强调一幅好的花鸟画需要具有“寓兴”的特质:绘牡丹、芍药需突出富贵之态,画松竹梅菊要体现幽闲之情,都是将人的情感或品格迁移、投射到花木之上。寓兴这一概念,最早可能与《诗经》中常见的修辞手法“兴”有关,指情感的迁移、联想。《诗经》中便运用了赋、比、兴的修辞手法,一般认为赋是指铺陈直叙,比即比喻,兴是指情感、情绪的迁移、联想,又兼具比喻、象征、烘托的含义。朱熹解释称“比者,以彼物比此物也”“兴者,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”。就绘画而言,东晋顾恺之也曾提出“迁想妙得”的绘画理论,是说要将画家的情思迁移到所画物象之上,方能妙得。中国古代花鸟画中的寓兴,是指在所画物象上寄寓、投射人的情感、品格,既可以是象征、比喻,也可以是情感、情思上的微妙关联。
中国土地广袤,花木种类众多,对于什么样的花木能够入画,中国古人是有所选择和侧重的。大体而言,入画的花木通常需要具备两个特质:一是可观赏,二是寓兴。可观赏主要与花木的外形、容貌相关;寓兴则强调花木被寄寓的人的情感、品格,二者互为表里,相互关联。
作为同样描述植物的图像,虽然西方静物画也具有特定的象征意义及体现画家的情感,但是远不如寓兴之于中国花木画这样影响广泛而深刻。中国古代花木画更为注重表现其与人情感间的联系,譬如入画之松竹梅菊与文人的日常生活、情感息息相关;即使是偏重于观赏性的牡丹、芍药图像,也多在花容的基础上强调富贵的特质,或者通过诗文、典故等引起观画者情感上的共鸣。对于古人而言,虽然鸾凤孔翠、鸥鹭雁鹜等禽鸟也能寓兴,但是花木明显更具有天然的优势,如诗人更多地是以花木而非禽鸟寓兴,文学史上咏花木诗比比皆是,而咏禽鸟诗则相对稀少。因此,虽然寓兴并非花木画所独有,但是它最能体现花木画的内涵及特质,是理解、研究花木画的一把钥匙。
那么,何为花木及花木画?花之本义有两层:植物的繁殖器官;开花可供观赏的草本、木本植物。中国古代“华”字出现得较早,如大约成书于春秋时期的《诗经》曰:“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。”“花”字未见于魏晋及之前的文献,系“华”之俗字,明末清初顾炎武举北魏李谐《述身赋》同时出现“花”“华”例,并联系到北魏太武帝始光二年()造新字千余,称“花”字“得非造于魏晋以下之新字乎”?此外,“葩”亦为“花”之古字。
“花”通常与“卉”“木”等字连用。“花卉”一词至迟在南朝时即已出现,如南朝梁徐勉《诫子崧书》曰:“聚石移果,杂以花卉,以娱休沐,用托性灵。”但中国古代更多使用的是“花木”的概念,如南北朝佚名《魏王花木志》、唐李德裕《平泉花木记》(又名《平泉山居草木记》)、北宋周师厚《洛阳花木记》、南宋范成大《桂海花木志》等书皆以花木为名,直到清谢堃还著有《花木小志》。据统计,“花卉”在明清文献中出现的频率仍不及“花木”,该词在近现代以来才被更为频繁地使用。
笔者认为,花卉应取花和草之意,而不仅仅指开花的草本植物,如清陈邦彦奉敕编《御定历代题画诗类》“花卉”类包括墨梅、水仙、牡丹、紫芝、芭蕉、春草等;花木也应指花和木,而不仅仅是开花的木本植物。相对花卉而言,花木指涉的范围可以更广泛,如北宋李昉等奉敕编纂的诗文总集《文苑英华》“花木”类以开花可供观赏的牡丹、桃、杏、紫薇等为主,同时也包括不开花而被观赏的柳、松、柏、竹、藤等,此外还附有果实、草等;明文震亨《长物志》“花木”卷除包括牡丹、芍药、玉兰、海棠等传统花木外,还包括松、柳、芭蕉、梧桐、竹及瓶花、盆玩等。
花木画即以花木为主要表现对象之图画。宋元画史文献中经常提到花木或者花竹画的概念,并且多与翎毛组合,如北宋刘道醇《圣朝名画评》设“花木翎毛”门;徽宗朝画学分别置“花竹”“鸟兽”科,而在《宣和画谱》中则合为“花鸟”门;元邓椿《画继》有“花竹翎毛”门等。花木画属于花鸟画的一个分支,绘画中花木通常与禽鸟一起出现,但是也有花木单独出现的;或图像中花木是主体,禽鸟仅作为陪衬,尤其墨竹、墨梅、墨兰、蔬果等更是发展成为独立的题材。此外,花木画亦独立于花鸟画之外,发展出折枝花、没骨花、铺殿花、岁朝图等技法、图式。
鉴于花木画具有一定的独立性,体现了古人对于植物的认识和观念,以及相对于禽鸟而言,花木在寓兴上更具有优势,故本书选择花木画作为研究对象。笔者试图从寓兴这一观察角度出发,呈现中国古代花木图像演变的历史,阐述其题材、风格、图式之产生及演进,并始终注重将其置于花木文化演变的大土壤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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